亚洲时报特约撰稿人 费萼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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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：

我不喜欢讲故事。

据说五岁前不与人言，五岁突然开窍秒变话痨，爱唱歌爱讲故事。但苦于经历太少，喜欢说就只能靠编。从幼儿园回来，叽叽喳喳唧唧喳喳，从天上的乌云到地上的蜗牛都不肯放过，讲到妈妈鼾声震天姐姐直呼闭嘴。

后来，果然就慢慢少讲了。因为，讲着讲着就容易讲起道理来，可，爱讲道理可是这个时代最讨人厌烦的特点之一。为了避免把大家都逼成鄙人幼时的妈妈和姐姐，尽量精简吧。

今天的话题，想聊聊千年老二。

职场依赖管理，高下还是有分。有人做得老大，必然就有人做老二，或者再次之。九层之台，起于垒土。如果只有最上面那一层，没有下面那些基石和垒土，倒也是不现实的空中楼阁。

问题是：甘心吗？尤其是自觉能力与上位强者相当，却一直没有机会超越者？“既生瑜何生亮”的感叹的背后，是虚心讨教还是苦心钻营？这，是一个问题。

人生的每个圈层都不能幸免这样的讨论，商场也不例外。

1 屈辱半生，最终出局

有朋友在跨国公司做老二，当年被老大从同一家公司带出来创业十余年。老大对他有识珠之恩，更有提携之义。但，在他的内心“瑜亮之争”从未停止过，所以，背后对老大小话不断。

我曾问过他：如果时光倒流，你会做些什么改变吗？

他的答案意料之外，也在意料之中：我会对他据理力争，而不再唯唯诺诺。是的，这些年，他一定在两人的关系相处中受了很多委屈，有过很多不甘。

但，我更期待他的回答是：我会更努力一些，上进一些，让我的业务能力更加出众一些。问题是，他没有。

只是，非常可惜。他的答案显而易见的表明：他陷在两人的个人恩怨和自我得失里，不能自拔。在我认识他的十来年里，我听到他私下抱怨得多，真正在业务上努力上进得少。所以，他在公司的权力越来越弱，影响力越来越小。最终结局，虽然意外但也不完全惊讶：在临近公司挂牌上市的最后时刻，被尊严扫地的踢了出局。

我真的为他惋惜，他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。只是，我不为他叫屈。他滥用了他的才华和能力，还有无比宝贵的施展才能的机会。即便位列老二，他的施展空间其实也是常人无法比拟的。可是，他轻而易举的陷入了“祥林嫂”模式，最终也重复了“祥林嫂”之路。

2 输球半生，败者为王

说完商场说球场。

球场上说到“千年老二”，就不得不提一人——“李宗伟”。

我没有运动细胞，也不爱看比赛，尤其是竞技类的羽毛球比赛。但李宗伟我却知道，甚至早于那个以出轨霸占娱乐版头条的体育明星林丹，原因非常简单：李宗伟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光，必须与林丹隔网相对。后者是两届奥运会冠军、5次世锦赛冠军和19次世界冠军。虽然李宗伟长期占据世界第一的位置，但却没有一座奥运会或世锦赛的冠军，只是3届奥运会和4届世锦赛的亚军。

但，他连自己的自传，都能取名《败者为王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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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，在更大意义上，李宗伟与林丹，老二与老大，是毕生对手，但，更是相互成全。对于几乎赢得了羽坛所有荣誉的林丹来说，拥有一个伟大的对手无疑是他职业生涯前进的动力。

在赢下第40次比赛后，有人问林丹：“是什么让你不断提高自己、一直获得胜利？”林丹指着旁边的李宗伟，斩钉截铁地回答：“就是他！”

所以，尽管李宗伟千年老二，但他依然被人们热爱，被人们当成最伟大的羽毛球运动员。作为一个不爱球却爱他的迷妹：最动人的时刻不是林丹赢的时候；最感人的时刻，也不是宗纬落泪的时刻。而是两人结束比赛后赤裸相拥，坦诚相见的时刻；是宗纬一搏二搏再搏的不言放弃，屡败屡战的时刻；是宗纬宣布癌症尚未扩散，他将重返赛场的时刻！

最高光的时刻往往与输赢无关，而与高贵有关。

3 为什么有人永远都是老二？

为什么永远有人做老二？

很简单，道法自然中，难免生出先后次序。

当然，成为老大有做老大的条件：比如英勇、比如聪明、比如机遇、比如努力。总之，既然做了老大，优点便无需赘叙，缺点也可避而过之。

然，做老二却需要找原因，为着继续进步也好，为着安稳内心也好。比如，从一个不懂球的旁观者，我能想到的宗纬成为老二的原因有：其一，从他们赛后赤裸上身的拥抱照看彼此的肌肉布局，林丹的身体条件非常明显更胜一筹；其二，2018年宗纬患癌，可从一些医学论文佐证癌症发病与较差心理的关联，他不是一个心理素质非常好的人。这两点看似简单，作为运动员，却也几乎是致命伤。

但，我不是功名排位版的执法人。

反倒是，我更加认同：无论商场还是球场，在现今的世俗领域，应该有老二老大，方便管理的同时也刺激努力。但是，在德行的领域，排行版却是另外一个序列。这也样可以解释：众所周知的焦裕禄其实只是一个县委书记，可有谁记得众多省委书记或部级大员？大名鼎鼎的雷锋只是一个战士，有谁记得那么多的军区司令或大将元帅？名垂青史的诺贝尔只是一个火药制造商，可谁记得历史上层出不穷的世界首富们？

现世画境，最得闲者，莫如老树。即便如此，在清雅淡描的画外，他也要补上两句世间繁扰：独坐大湖上，看雪落无声。天地何寂寥，人世却纷争。

老大老二之争，在所难免。

争，人之本性，求的是赢。

不争，人之本心，求的是仁。

心性之间，放下自宫的屠刀，但求无冕内心之仁。

作者简介：

费萼丽女士笔名“空空”，人称“费老师”。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社会人类学硕士，中山大学法学研究生，武汉大学高级工商管理硕士。曾任职凤凰卫视多年，从事专题片拍摄的记者、编导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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